Hellium

微博@Helliuum

【宜嘉珍】二线罗密欧 【3】

*段爱豆→作家嘉←朴演员,前两更【L1nk】【L2nk 】

*段不悦:睡的是小作家,无良媒体却传我跟别人的绯闻;

 朴辛苦:人在海外拍戏,绿帽和铁锅从天而降。

*依旧万字更,宜嘉睡了睡了睡了


 

9.

 

 

“不是一个难懂的人”。生人面前惜字如金的段马克这样评价自己。尽管很多人对他的印象恰好相反。

 

他比许多活泼开朗的人好懂多了。

 

果断有一百分。原则筋骨分明,没把握时不出手,不能玩的就不玩。理智的感性也有一百分。新歌,身心疾病,突发的幻想,或者一个爱推拉的暧昧对象,都可以让他思考数天。

 

所有的一切归于坦诚。对自己坦诚,对真实世界里可靠的线索坦诚。段宜恩从不用外界不可考证的东西为难自己。但这个原则自从做了练习生便很辛苦。因为坦诚是一条可以被堵塞的单行道,而他是一个“看起来没什么烦恼的外国人”。

 

“真挚”有多真,“前辈”有多重,“拜谢”是多谢,都是洛杉矶土地上毫无踪迹的影子。他要是心里没那么多刻度和原则,便轻松些,但他有。他就成了众人中一个“不搭”的人。中文不搭,英文不搭,韩文更不搭。

 

美国贴牌的中国越洋绣花枕头。练习生时就有人贬损玩笑。

 

而后出了道有了伙伴,人生突然多了几层安全感,可以激奋地,用力地摸索梦想的轮廓。Less talk more do. Work hard play hard都得以践行。但时不时还有一阵低级的,没有宿处的怀乡病。哪个原则都套不上。怀旧怀新,想家又怕想家。

 

在范很好,荣宰有谦也很好。粉丝们一直在一起努力。如今的生活万分值得感恩。段宜恩心如明镜。但这旧病至今没有解药。

 

场合对了,时间到了,就一定会来。

 

 

“这个请拿好。”男助理把登记卡和行李票到段宜恩手上,一句敬语说得平平淡淡,“七点二十分落地。”压缩前后消耗,留出肥厚的工作时间。

 

段宜恩没什么话说,越洋班机他都训练有素地随时可以消化。只是这次拖的一只尾巴有些意见:“要让他在飞机上昏过去吗?”王嘉尔特有的“我现在很认真,你倒是听我说啊”的语气,配合真挚的大眼睛,在鸭舌帽下瞪得滚圆。

 

那你呢,你不也凌晨陪我站在这里。段宜恩觉得有点好笑,伸手摸了摸他的头。但手掌下那颗脑袋往下一缩,侧着又溜了出去。

 

您的手心很诱人没错。王嘉尔短暂地感受了一下温度,差点就要摇尾巴了。但现在还是不了——他刻意地往后一躲,避开了在场媒体和粉丝的闪光灯。

 

段马克的职业操守自然是公允准确的:在原地抖了抖衣服,拉高口罩,跟粉丝们招手告别,流畅地留了三四个角度给媒体,做完了流程才转头去追。

 

场面是王嘉尔拎着一只大包走得飞快。没什么身高优势的段爱豆迈着细腿,跑得若无旁人。男助理见状,阻拦般喊了一句:“哎小翻译!”

 

小翻译。

 

王嘉尔闻言扁下嘴。他的包里还悄悄装着电脑和手写功课。自尊心让他抗议地看向段宜恩。

 

段宜恩显然不擅长这种调解,他想了想说:“翻译is not secretary。”最后谁也没责怪,在中间提了个醒。 

 

王嘉尔闷了两秒,噗得抖肩一笑,为了不让身边的人发觉还笑得不出声响。冒了英文也很着急吧。王杰森心想。那我就不在意了。既因为你,也因为我们之间我永远存在的优势:我先了解你,你的边边角角我都知道,在喜欢崇拜你的两年多里。

 

仰望者的心常年病容潦倒,唯独对自己苛刻,不指望别人理解似的。但遇上有心人的回应,自然会有转折。王粉丝再耐心些就要等到了。

 

 

段哥哥还是很有哥哥样子,上了飞机默默抬起弟弟的包来存行李,然后职业习惯一般兜上卫衣帽子坐在了靠窗位子。王嘉尔跟在他身后找登机牌上对应的位子。

 

在他立在路中间左顾右盼的时候,段宜恩轻而果断地说:“你坐。”令身边的位子拒其他人于千里。这半秒的声音低澈短促,好像没有其他相似可比。

 

这样的人这样的声音,说一句“下去”都有人听,何况是坐在身边呢。王嘉尔铺设好心路历程,就这样麻木地,乖巧地,两只脚尖不自觉地互相对着,坐下了。自此开始两人一阵安静,起飞之后机舱也静了下来。

 

这种时候王嘉尔又没办法了。他要活下去,他要没话找话。

 

“这样的行程就像回家吧,很开心吧?”

 

段宜恩带着困意的脑袋微微一点,又振作起来。他正了正背脊,摸了摸良心:今天是开心的。出发时来的媒体很多,终于有人陪他过外国护照的海关,天气不错,平时一直属于男助理的位子,换成了一个“可以考虑靠他肩膀睡觉”的小可爱,段爱豆今天高兴极了。

 

但此时此刻,他抓住了一个了不起的字眼:“为什么是‘回家’呢,you mean like home?”

 

事实上在所有人面前,他说起中国行程都是回家,但面对王嘉尔的语境,他突然觉得不是了。他想赌对方会懂,所以坦诚。

 

王嘉尔纯澄漂亮的眼睛一转,一丝评判都没有,“也是啊……如果让我回上海,就算见外公外婆,也不觉得真是回家。去北京去深圳,其他随便哪个讲普通话讲广东话的地方,也不算回家。”家从不博大,家很自私。“诶,那你就当……喝了口糖浆止渴吧。”

 

段宜恩像坐在了榆树树梢上,随着风动树动身躯也结结实实地晃了晃。他内心最终的答案不是这个。但此刻这答案已足够了。

 

理解和抚慰的程度,都恰好够了。

 

段宜恩不再说话,瘦削的身体贴着椅背,两手都伸开了指头扣在扶手上。

 

王嘉尔觉察异样似的,凑过来一点点,笑着伸手,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膀。

 

小粉丝还是不敢太造作。只小小地伸出四指,在离自己近的那个肩头上轻轻拍了拍。讨巧的力度温顺地,克制地,透过四个圆润的指头传来。比挠痒还弱。

 

他那笑容段宜恩之前也见过,跟缠着朴珍荣撒娇的时候一模一样,可能已经长在王嘉尔脸上了:我冲你笑,你就别不开心啦,也别讨厌我,因为我很珍惜你啊。笑得比剖出心给别人看还管用。

 

眼神短暂略过对方的手,鸭舌帽下棕色软发,向人讨着喜爱的乖巧眼神。段宜恩觉得自己胸腔和胃之间某个地方,倏地被人揪了一下。

 

他的冲动一般更直接彻底一些。但此刻他只想按住王嘉尔的头吻他。

 

 

 

10.

 

 

凌晨出现在机场当然是要付出努力的,不仅仅是当天早起。

 

“其实我也是很忙的啊~”王嘉尔翻着自己的笔记本时,唱歌一样自说自话,“1,2……好的吧移到后面。”编辑要是不同意,就打个视频。

 

酒后高烧刚退的小作家,扎着苹果头,握着支绿色彩笔圈来圈去写备注。这时Bambam这两年低沉了不少的嗓音突然响起:“哥。”

 

王嘉尔惊得一跳。

 

“你知道你多久没这样自言自语了吗,到底有多开心啊。” 弟弟的下班妆浓得很,熏红的眼角压迫感十足。

 

“真的吗?……吵到你了对不起啦。”王嘉尔又把脸埋进了本子里。

 

“不是啦。”Bambam摇头,走近些看了看便明白了。他瞥瞥日程表,瞥瞥自己的杰森哥,晶黑的眼线弯起一道弧度。

 

人要是站定阵营就太没魅力了。小模特心想。一世为人不太容易,还不是开心地成全机缘最有趣——他对大了自己三岁的哥哥说:“两天一夜……”浪费了多可惜,“勾引他啊!”

 

王嘉尔被激得苹果头都要摇散了,“什么东西啊!谁两天,谁一夜,谁要勾引谁啊!”

 

 

虽然对无关人员随手放电是常态,但王杰森用自己的腹肌人鱼线发誓,没动过去撩段宜恩的念头。他连对视都不太敢,其他更不用说。只是那时的王杰森没想过更窘迫的处境:反过来怎么办。

 

 

发生了飞机上那段对话后,段宜恩出声的次数更少了,落地挥别接机人群后一言不发就坐进了车里。

 

“你不会是因为中文尴尬吧。”小翻译这时候想尽责做个小翻译了。

 

段少爷闻言,特别深沉地摇了摇头。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深沉,是那种抓着脚踝把人拉下沼泽的深沉。这让王嘉尔有些无措。

 

他说不清哪里不对。就觉得段宜恩这种皮相动人,琢磨不透的美男子动起脑筋来的样子让人有些紧张。

 

 

好在第一天真的很忙。

 

段宜恩要跟一个内陆歌手合作一首歌,feat的部分刚刚开始商议制作,一连串见面和会议片刻不停。意见不一的细节实在太多,最后扯皮来去,也没定下结论。只能下次再安排时间继续。末了段宜恩呼出一口又一口气吹刘海,把额前发吹得乱七八糟。一整天的斗争谁占了上风倒是看不出,反正最后问候道别时,恭恭敬敬伸出双手的只有段少爷。

 

王嘉尔心想着,没帮上什么忙,总可以安慰安慰人,提议说:“离住的地方也不远,我们走回去吧。”散散心不就好了。散散心段少爷的眉头说不定就平了。

 

段宜恩说好。

 

但段宜恩并不打算倾诉的样子,走在路灯下用一句“Jackson平时也会为人际关系烦恼吗”,把小作家那点事儿勾了个一干二净。

 

从混血女友到跨界的朋友,从各路房东太太到bambam,生动得不得了。

 

“bambam小时候你知道多可爱吗,只到我这里高的时候。”王嘉尔睁大了眼睛,向马克哥兜售自己热爱的豆丁。

 

那时段宜恩已经安静地听了很久,只偶尔轻笑回应。此刻他却不着痕迹地打断了,“那朴珍荣呢?”人偶般的段马克抬眼问道,“你们熟吗?”

 

王嘉尔正在倒着走,段宜恩不问这句他都忘了自己倒了。

 

有些时候王嘉尔觉得段宜恩格外像朴珍荣。比如现在,他站在昏黄的光下不经意地看着自己。问题很简单,但答不好他就不会提醒身后的陷阱,你就要仰面从这里摔下去。安心的办法是朝他的方向走两步。

 

王嘉尔的确走了。

 

“噢说起来,那天珍荣态度不太好……”王嘉尔摸摸鼻子,“他生气是因为我叫你马克哥。”他在段宜恩读不懂的眼神中继续说,“对不起啊,我不是学生,早就自己工作了。而且跟珍荣是同岁很亲的朋友。”

 

段宜恩微微扬起了眉毛。却不是因为王嘉尔内疚的“同岁”。

 

其实他已经知道了。开护照时他特地看了看王嘉尔,想知道生日,灵光得很就瞥到了年份。随便想想也能把前因后果凑个齐。找个时间挑开便好了。

 

他惊讶的是别的。

 

“Jackson觉得他因为这个生气,那道过歉吗?”他装作无意般。

 

王嘉尔摇摇头,他跟珍荣不是需要这样道歉的关系。但这样一想他又有点紧张:“那你生气吗?”

 

语音未落段宜恩就笑了,他怎么总觉得是自己骗了别人。“当然没有。”他答道。

 

换做别人,直来直去的段宜恩大概会把事情挑明——太明显了,见了两面就觉得明显——但他现在实在不想帮朴珍荣这个忙。

 

他不是为“叫马克哥”这种事生气,Jackson。段宜恩勾起嘴角,没把这句话说出口。

 

王嘉尔站在明灯下,看着段宜恩觉得奇怪。明明是段宜恩回答了自己的问题,为什么他却像有了什么结论似的。而这结论很重要。是今晚的终极意义,是迷宫的危险出口,主人公揭开宝箱前最后一道关卡。

 

“杰森说要帮我改歌词,就今天可以吗。”段爱豆把这个准备了许久的问题抛了出来。

 

王嘉尔点头如捣蒜:“可以可以,我先看看初稿就来找你。”他又问:“或者……我直接在你那里看?自己可能理解得不好。”

 

段宜恩对这非常没所谓的样子:“都行。”语音落下,他凝视了王嘉尔两秒,想笑不能笑的唇角,眉眼生动到波光粼粼,像被拉了个痴迷的慢镜头。

 

王嘉尔觉得这个人的美貌好像可以进化的。这面好看,另一面就如钻石新切面,更好看。说不清哪里不同,就觉得此刻分外不一样。

 

 

想帮忙就要努力。王嘉尔心想。这个热情洋溢的工作体质白羊座,回房之后赶紧洗了个澡,头发吹个半干就拿起初稿读了两遍。

 

“没有写过歌词啊我……”他紧张地整理了一下思路,走去段宜恩房间的路上已经快把几段词背下来了。

 

但他推开门的时候段宜恩并没有在工作。

 

自己穿着松垮的黑T恤,灰裤子,半湿的头发像个不懂事的学生。而在这间格局开阔,窗帘紧闭的大房间里,雪色的柔软的宽床上坐着一个穿丝绸睡衣的段宜恩。

 

房内温度偏低,肤白貌美领子低的段爱豆给了他一个“终于来了”的眼神。

 

此刻自己的血是一下沸腾了还是冰冻了,王嘉尔不懂。

 

 

11.

 

 

段宜恩不喜欢浪费精力。

 

对于性,他不缺乏选项和资源,所以不想在不称心的东西上投入时间,同样也允许别人这么对自己。比如今天,如果王嘉尔进了门没反应,他就不做,如果他吓得转头就走,他也无话可说——来日再抓,或者……就此别过。

 

他一向是比较潇洒的,哪种程度都能承受。但情况超出了他的意料。

【https://weibo.com/6150288246/F9bIZacah?ref=home&type=comment#_rnd1498221462213】


 

12.

 

 

像一条舌苔。王嘉尔醒来的时候感受了一下自己平摊的身躯,评价道。像一条吃了辣椒,被一千个小人踩过的舌苔。

 

酸软疼痛,毫无力气。干爽好闻的床单被子和清洁的皮肤,都无法拯救他被搞坏了的身体。而且……他用尽全力裹紧被子翻过身卷好。而且他睡了段宜恩。哦段宜恩睡了他。

 

段宜恩呢。他揉了揉哭红的眼睛。在身后不远处看到了他。

 

昨晚只开了环绕屋顶的暖色灯,映得房间各处都暧昧。现在换成正常的冷光,落地窗帘拉开了小半程,这大房间看起来整洁有条理,精英而冷淡。段宜恩咬着笔头在写东西,清爽的头发和短袖长裤都少年气十足。

 

写不出东西的感觉我懂。王作家心想。十大酷刑头一套。

 

他心疼了两秒钟,又被自己疼得清醒过来。别写了,不想再看到段宜恩的歌词了。这玩意儿下了蛊了,看过就要了命。

 

他心思七上八下地骂了半天,认真地生自己的气,不知道怎么面对真实世界。这时有个人把他掰了过来,被窝滚了半圈散了,对方又细心地掖好,“醒了吧,睡得好吗?”

 

头发丝儿在光下扑闪扑闪,眼睛也扑闪扑闪的段宜恩问他。

 

以前杂志说段宜恩是从晨起就开始好看的美男子。这么一看的确是的。整齐的地方很帅,不整齐的细节也很帅。王嘉尔看了两秒,想起了什么似的嗷呜一声把头闷进了被子。

 

“睡得好,好。好极了。”王嘉尔从被子团里闷声回答。

 

段偶像伸手去扯被子,被里面羞愤难当不愿正面相见的人顽强地抵抗了。被角拽得死死的,怎么也不探头。

 

“嘉嘉。”段宜恩的迷魂汤来了。王嘉尔一顿。金有谦没说谎,他的确练过发音。接着一只很有力气的手又扯了一下被子。

 

知道他还没用全力。“不要。”王嘉尔像是才记起昨晚该说的台词一样,连着喊:“不要!”

 

不出被窝又该怎么办,王嘉尔也不知道。但他此刻绝不要出去。

 

外面暂时没了声音。段宜恩窸窸窣窣不知道拿了什么,像有一秒笑声。然后温暖的黑暗更沉重地裹了上来。一层一层不停歇。而王嘉尔在被窝里被滚来滚去,“你要闷死我!”

 

闷不死的。段宜恩拿着另一条被子骨碌碌地卷住他,好笑地想。你头一抬就出来了。但对方缩在那里的样子过分可爱了些,他没说穿。“有话跟你讲,嘉嘉。”他冲里面的人隔被喊话。

 

段宜恩不是喜欢不明不白无始终的人,他的确有话要说。但眼前这一大团被子挣来挣去,没有理他。

 

段宜恩刚想伸手救他,门从外面开了。

 

电子锁开门的声音让里面两人倏地一静。有门卡的只有另一个男助理,推门进来,也果然是他。“早上好。”

 

“早上好。”段宜恩坐在床上没动,而对方眼神扫了扫,眯眼没有明说。把段宜恩的手机递过去,告知状:“马克你看看电子新闻,今天刚出,回去xx哥会找你细说。”不等段宜恩回应便转头走了。

 

段宜恩对这个语气很熟悉。这语气说明不是他犯了错,而是别的什么事。

 

他刷开电子新闻的喧闹页面,想往下滑,但一眼就发现了自己的名字。照片里的场景和人物他都很熟悉,事情都发生在这些天。但他仔细读了读讨论版的内容,精致的眼睛一会儿瞪大一会儿眯起,掌握了个大概便无声地笑了。

 

“怎么啦?”王嘉尔似乎觉得事情很严重,钻啊钻啊终于发现了逃出生天的捷径,从被子里探出脑袋。“出了什么事?”

 

“你别看。”段宜恩又把被角一拉,挡住他的视线。

 

最后当然还是看了。王嘉尔凑近散光眼,在娱乐版的照片里看到两个熟悉的人……而且熟悉得不得了。

 

段宜恩觉得这事的尴尬收集起来做成的炸弹话可以轰平南韩。

 

 

“都用同一个助理了难道不是同居吗?”

“深夜还见面啊,朴演员特地溜出来见他呢呜呜心空。”

“你看,实证。xx号是深夜约会,带着这个助理,xx号马克出境,也是这个助理。”

“不要说约会吧,亲故见面很正常。他们一起录过节目,说明感情很好。”

“说起那次节目,谁来截一截马克到底看了珍荣几次哦。数都数不清。”

“完全心空!!!”

 

上千条评论都在讨论某两个人的地下感情。有恋情有友谊,总之两个公开碰面很少的帅气男人的私密故事,很有看头就是了。

 

王嘉尔觉得自己好像不懂韩文。他呆愣愣地把手机递回段宜恩手上,“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吗?”

 

段宜恩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,被解读成“共用的小助理”的王嘉尔。觉得他们三个真是一个比一个惨:“就是那种意思。”

 

 

对在中国发生了什么事先一无所知的朴演员,也是被这条新闻偶然突击的。

 

在法国拍摄的是男女主重逢的剧情,女主角为了寻仇去换了脸,男主遇到变故精神有些分裂。两个在涣散边缘,寻寻觅觅的人要堵上人生再次相恋,拍得十分不易。上一场戏就很累,朴珍荣在海水里泡了三四个小时。试台词,又试镜头,趴在沙滩上酝酿感情,等浪头一来就顺势爬起来。

 

抬眼时迷茫的坚毅恰到好处,眉头微蹙,心中的故事汪洋都无法洗刷,只能站起来以己之力直面命运。导演满意极了,“cut!”把他最动人的眼神收入囊中。

 

“辛苦了。”朴珍荣接过毛巾,在晒得滚烫的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。

 

上一部剧正在播出,正是圈收视的重要时期,法国片场临时调整的拍摄又有些忙乱,再加上想着早点结束回去见人,这几天朴演员把时差熬成了绝症,失眠得有些严重。

 

“上次说要换片尾曲了,定了谁?”他问随行助理,事事都要惦记。

 

张口就可以回答的事,这次女助理犹豫了片刻,好像要摆出一整套战略跟他解释这个简单似的,“上次您答应了为了这部剧上综艺对吧,如果ost有爱豆参与,也愿意配合对吧?现在宣传也比较重要,有些意想不到的东西,也可以利用一下。”

 

朴珍荣擦着擦着放下了毛巾,他不是新人了,这几句看似前言不搭后语,但隐约是个完整的计划,“嗯。”他低低应。

 

然后这条新闻就砸到了朴珍荣头上。 

 

 

“歌是GOT队长写的,就准备自己团内消化唱了。正好有人写了这条,不是见报内容,电子版而已,就让他们炒吧。”经纪人这样解释,把前因后果都略了过去,似乎相信朴珍荣懂事的很。

 

 

这其中的逻辑当然是很简单的。朴珍荣明白极了。

 

他也的确一直很懂事。除了涉及原则问题的绯闻安排,他对世界的运作规律是很顺从的。他不喜欢出格,不喜欢伤害。所以在自己可以统筹的范围内,他热衷精心安排,逐步前进。若一切都在计划内,便是万幸。若手中滑出一两件东西,也是命定。

 

他不太容易受打击。

 

可女助理在他读完新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近乎气急的表情,又懵又气,经历了一秒尴尬,一秒咬牙切齿,最后手指托着下巴不说话了。然而这一切都不是因为那条新闻。

 

 

王嘉尔没跟他提过这件事。出境图上明明白白站在段宜恩身边那个人,没跟自己提过要去中国。

 

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去阻拦,但起码不是这样后知后觉。

 

这两天太忙了,心情又乱,根本没有跟他通过电话。看到了一次杰森的未接来电,正巧是开机之前,他只是回条信息说平安,回去再见。

 

都是要遭报应的,朴珍荣。他这样对自己说。你这样就是遭了报应。

 

自己还有四天才能回国,王嘉尔不会期间一直不声不响的,朴演员心想。这时候他不能主动联系。

 

他要等。

 

 

第二天下午接到了电话。王嘉尔已经到了家,坐在沙发上翘着脚晃啊晃。“珍荣啊~”他那里已经是中午了。

 

没觉得自己犯了错的人,当然不需要内疚。朴珍荣坐在晨光中应道,“杰森。”

 

他不能怎么办。如果他问,王嘉尔一定会道歉,他会觉得自己不工作不务正业跑去中国,让朋友失望了。那个真诚的样子只会更让人难受。所以不问。朴演员决定。这次让他先开口。

 

那头握着手机的王嘉尔当然是想提那条新闻的,毕竟他思考之后觉得还是好笑的成分居多,被朴演员调侃了太多,他也想回击一次。但朋友通话,总要先问候问候。于是他说:“这几天珍荣很忙吧……你工作那么辛苦我也没有关心你,真对不起。”甜丝丝的关心,不自知的致歉。

 

朴珍荣不知怎么表情淡了下来,在剧组准备开机的人流中坐成了一座孤岛。他自己也不明白,大事忍过了很多,这小小一句话怎么就让人生气。精致的眼睛垂下片刻,再抬起来时怎么也演不出开心的模样。

 

“我的工作其实不辛苦……”他说。王嘉尔总用辛苦这个词关心他。

 

其实拍戏没什么辛苦。不痛苦,也没有多么辛酸。起早摸黑,反反复复,顶多是累而已。但有些事情不一样。随时可以烟消云散,却缠在骨头里深夜作痛。有时候还是活的,自己剥出一丝灵魂出走,由不得人。

 

朴演员露出一个有些奇特的表情,尖刻又温柔,绝望又希冀,可惜没有哪个镜头有幸拍到。

 

“但杰森……”他顿了顿,眼睛微微闪着光,“杰森总是让我很辛苦。”

 

 

 

 


评论(109)

热度(758)
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